[旧文] Madonna lily -14-

HKG同人,绪亮,N18,已完结,陆续贴出

无三角情节,纯绪亮,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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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onna Lily


14

 

没有浮云的天空透出沁人心脾的蓝色,掠过树梢的目光从医院门诊楼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闹市区的商业建筑,百货商场的减价条幅正在空中的热气球下摇摆着。而仅两条马路之隔的这里竟然安静得过分,耳边只有静脉点滴滴落的细小声音,绪方精次从窗口移开视线,扫过除了紧急按钮和氧气出口之外什么也没有的白色墙壁,和身边两张一丝不苟的空床,回到胶布下插着软管的左手,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星期二晚上和芦原弘幸在“丸烧”见面之后,又独自去了居酒屋。回到家时才发觉根本没吃到什么,精神疲倦外加肚里空荡荡,就从冰箱里拿了便利店买来的饭团充饥后直接睡觉。第二天凌晨胃便开始隐隐作痛,绪方精次并没有特别在意,而是忍耐着胃的抽痛和浑身泛起的无力感出了门。在一家熟悉的家庭餐馆吃午饭时,只勉强咽下几口后几乎是立刻在洗手间里吐了出来,其中还有昨天晚上的饭团,根本没有消化。吐过之后爽快许多,一段时间内感觉也良好,因此午后在围棋教室约好和白川道夫见面。可是真正到了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连喝水都会恶心的程度,绪方精次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所说的事情自然也没听进去。流着汗却浑身发抖,说不出话的嘴唇苍白地颤抖着,终于越来越强烈痛感和忽冷忽热的身体战胜了精神力,白川道夫的呼叫声也离自己远去了。

稍稍清醒时自己正躺在开往医院的救护车上,白川道夫一脸无奈地说,既然这么不舒服就去不用来啦的话,绪方精次只能报以苦笑。

幸而只是急性胃炎发作。

因为打过止痛针而让身体舒服了很多,本想领了药就能回家的绪方精次,却因为高烧而被送进了病房。入院手续和预订金是白川道夫帮忙处理的,不禁觉得欠下不少人情。不过,这也都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绪方精次一直认为自己比同龄人的身体要健康,发烧感冒很少,自然每年两次的定期体检也从没有任何内脏问题,体型也在锻炼的中得到了回报。对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事有点耿耿于怀。

当时自己吃的饭团恐怕已经过期了,外加之前又空腹喝了冰镇啤酒。那种仿佛有一只手在拉扯内脏的间歇性疼痛,现在已然完全感觉不到。绪方精次无聊地想:大概女人的生理痛也就是这样吧……

轻微的敲门声,以为是来量体温的护士,应了一声。

“绪方,身体怎么样?”推门而入,则是塔矢明子和塔矢アキラ。

有些惊讶,“夫人?”

塔矢明子淡淡笑着点了点头,身后塔矢アキラ抱着大束的鲜花,“下午好,我们来探病了。”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一种叫做Marietta的深玫瑰红色百合,因为其颜色太过鲜艳而让人印象深刻。绪方精次曾经在园艺博览会上见过,没想过在花店内也能买到。不由感叹道:“真漂亮啊!”

“我去把它们插起来。”

“啊,拜托了。”看着塔矢アキラ出门,绪方精次才对塔矢明子欠了欠身。“劳烦您来探病,真是过意不去。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住院确实有点虚张声势。”

“没什么,不用在意。” 塔矢明子摘下帽子放在旁边的空床上,拿着手包坐在为病患家属准备的圆凳上。“说实话,医院这样的地方放怎么也不想再来。当然,谁也不可能喜欢医院吧?所以,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

“这次是有点意外……”

“让人不放心,”顿了一下,像是有些犹豫,又像是早有准备的问,“绪方,今年你多大?” 

绪方精次莫名其妙。虽说男人的年龄不像女人一样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被突然询问年龄总有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八成就要说“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你也不小了”这样的话。

塔矢明子看着窗外,半眯着眼睛,“我没有特别的意思,毕竟……你怎么想……我也没有权利去干涉。不过,自从你成为行洋的弟子到现在也23年了吧。真是转眼即逝。仔细回想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不论是行洋还是アキラ的事,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转过头,微微对绪方精次鞠了躬,“这次也是……听芦原说你受了伤,而且十分重要的赛事也耽误了。”

“您都知道了啊。那,アキラ?”

“我不知道アキラ知不知道,我并没有告诉他。”

“原来如此,”绪方精次耸了耸肩, “是我不够成熟才变成这样的下场,如果老师在世恐怕会将我逐出去的。换句话说,是我自作自受。”

“假如不是アキラ的话,也就不必如此了不是?”

“可惜,正是アキラ。”想也没想,严肃而清晰的回答。

正如塔矢明子所说,绪方精次不否认自己看着塔矢アキラ成长的这23年的里,自己也在被塔矢明子所注视。同时,自己也是目送着女人最好的时光从塔矢明子身上渐渐退去,作为师母也好,塔矢アキラ的妈妈也好,在绪方精次心里即便不是亲人也是半个家人了罢。

塔矢明子捋起碎发别在耳后,没有微笑、没有皱眉,直视绪方精次的脸,目光却仿佛放在远处。“……大概,我想说什么你已经都猜到了吧?”

“也许。”被那么盯着非常不舒服,连后背的肌肉都要僵硬的感觉,绪方精次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女性的强大往往来自她们软弱的地方,如果在此时退让的话,以后别说反攻,恐怕连出击的机会也不会有了!一瞬间,身体变得冰凉起来。“不过,我要说的话夫人也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而且,我一向就是不可救药的顽固的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想方设法的要弄到手,自然万不得已,绝也不可能放手已经紧握的东西,更何况是喜爱的珍宝。也许有点自大和傲慢,但我不会浪费时间和感情在无法回报的事情上。所以,我会珍惜的。”

“绪方,你……”话才刚刚出口的塔矢明子把后面的原本句词吞咽了下去,转而换成,“……没什么事,就好了!”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柔和很多。

觉得奇怪的时候,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久等了。去护士室那里借了花瓶,花了不少时间。”塔矢アキラ拿着插得满满的花瓶走进来,放在绪方精次病床前的柜子上。喃喃地说:“颜色艳丽得过分呐。”

瞥一眼身旁的花,绪方精次冲塔矢アキラ笑了一笑。“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颜色上,反而弄得一点香气也没有。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郁金香,看了牌子才知道是百合。”

“我也是。”塔矢アキラ点了一下头。

“这样不是很好?什么也没有的房间也不会死气沉沉了。”已经无心再继续刚才话题的塔矢明子,拉过旁边的圆凳示意塔矢アキラ坐到身边,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本来我是打算去旅行的,没想到先来这里报到了。”绪方精次有些自嘲地叹气说。

“确实太突然了!前天晚上接到白川先生打来的电话,吓了一跳,因为说绪方先生是被救护车送进来的。本想马上过来,但是白川先生又说是胃炎,只是发烧才住院观察。可是最近活动比较多,再加上会所的事……”塔矢アキラ略显底气不足,没有继续说下去。“……就一直拖到今天才来。幸好没有大碍!”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来探病反而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了,会所的经营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值得信赖的规划师。听说夫人您有意在经营策略上有所变动。”

“谢谢,那么就拜托了。以前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参与管理,而想改变现有的经营情况,如今可要从头开始学习呢。目前还说不上什么具体的目标和计划,只是在和会计夏本先生一起核对帐目。アキラ来帮忙我很高兴也很安心,可不想让他在这种事情而分散太多精力,所以能有专业人士的意见就太好了!”

塔矢アキラ抿着嘴,没有说话,或许是没有想说的话罢。那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带着笑意的嘴角以及不甚清澈的眼神,却也隐约透出“担心”的意味。包含着对“伤害事件”后禁赛处罚,以及毫无预兆而生病入院,不是作为第一当事人而是间接知道结果的不安。敏锐察觉到这点的绪方精次心里暗暗偷笑。

“没问题。不用担心!”连自己也不清楚这句话是对塔矢明子说的,还是对塔矢アキラ说的,绪方精次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

“绪方先生……”

“我知道。”打断塔矢アキラ的话,深吸气。“棋院的决定固然已成定局,不过既然是从老师那里夺下的东西,再困难也决不会轻易转手,更别说放弃了!番棋的胜负的确非常不利但现在下结论还是太早了,我不认为已经失掉了局面。刚才还和夫人说过,我是个不可救药的顽固的人,这种程度的自负还是有。”

“既然这么说的话……来年,我可不想从一柳先生手里去夺取‘名人’的头衔!”

“要是做得到,就不要客气地杀过来。”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护士端着放着酒精、棉球、药片的托盘走进来,对塔矢明子和塔矢アキラ点了下头,“失礼了。”便走到绪方精次床边,开始撤掉点滴的挂瓶。挂瓶中正好剩下大约满瓶盖的液体,显然是计算过时间。

塔矢明子小声说:“アキラ。”

“嗯,”应了一声,站起身,“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绪方先生,我和妈妈就先告辞了。”

“好好休息。那么,再见。”

“啊,麻烦您来探病。”揉着刚刚拔下针头的手背,绪方精次稍显匆忙,“请慢走。”目送塔矢明子和塔矢アキラ出门,长出一口气。抬起头,对正在消毒体温计的护士露出魅力十足的笑容。“祈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院啊?”

“这要看医生的决定啊。来,请张嘴。”

“嗯。我已经不发烧了,”衔住递到嘴边的体温计,声音变得嘟囔,“跟沟口大夫说一声,让我出院。天天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实在是无聊。”

“是、是。绪方先生,不是有人来看望您了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

“还送来这么漂亮的花,一定很贵。刚才来借花瓶的时候大家还在猜是哪位病人能收到呢。而且……那位不是很帅的人吗?”护士祈小姐一边填写着病房记录,一边轻快地说。言外之意:乖乖躺着比什么都好。“我的男朋友都没送过我这么漂亮的花呐。绪方先生您还有什么不满?”

绪方精次为这样的理由哭笑不得而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帮你介绍一下怎么样?”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那位‘很帅的人’很快就折回来的。”

“谢谢啦!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不过,被我男朋友知道了可不得了。再说,那位‘很帅的人’大概已经有了女朋友吧,不是吗?”

“也许……”拿出体温计,瞥了一眼,“给。”

“还没到时间。”

“要真是发烧的话根本不用十分钟温度早就升上去啦。”

护士祈小姐无可奈何地收起体温计,之后端过药片和水杯,每次吃药的时候都不禁会想:这样吃下去没病也要生病,这般过于杞人忧天的事。

例行公事听着对方说“请您好好休息”,绪方精次像倒数计时一样看着门口,默数未到四的时候,塔矢アキラ已然出现在了。不禁笑出了声,似乎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对护士祈小姐说“怎样?我说很快会回来吧”。

塔矢アキラ愣了一下,耸了耸肩,笑着走进来。

退去少年的青涩而羽化出孑然美感被包裹在挺拔的身躯中,在男人强韧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柔善散发着无比的性感。这样展露内心笑容的瞬间,已经不能用“很帅”来形容了吧?不清楚护士祈小姐会怎样想,但是绪方精次却感到从体内泛起的热度。

“来取夫人的帽子吧?”无比肯定,“这位是祈小姐,负责的护士小姐。”

“您好。我是塔矢アキラ。您辛苦了。”

“啊,您好。”为美丽的事物而动摇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么,不打搅您们了。”脸色泛红地和塔矢アキラ擦身如过。

塔矢アキラ拿起塔矢明子的帽子,并“没有忘记东西,而又有事情、赶时间的人”的匆忙,侧身坐到绪方精次的床边上。

塔矢明子临走时还特意不忘看了放在旁边的帽子,却连拿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很着急地推着塔矢アキラ告辞。十有八九是都要上计程车才“故意”想起来,让塔矢アキラ回来的罢。“夫人的计策真是太差了!”

“昨天,我说想来探病的时候,妈妈说要一起来。花也是妈妈选的。”

塔矢アキラ伸手摸着因为输液的针头而有些淤血泛青的绪方精次的手背,立刻被反握住。手指冰凉。看了看艳红色的Marietta有看相绪方精次略显消瘦的脸。“你没事,就太好了。”仿佛终于放了心。塔矢アキラ闭上眼,轻轻叹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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